我们现代人过国庆节,人家民国人也过国庆节。现在的国庆节是10月1日,因为新中国在那天成立;民国的国庆节却安排在了10月10日,因为武昌起义在那天爆发。

现在的国庆节很热闹,机关放假,学校放假,楼市促销,车市降价,大人带着孩子出去旅游,在外地上班或者上学的游子回乡探亲,到处都是人山人海、车水马龙,景点拥堵,高速公路也拥堵,论气氛之红火之热烈,简直赶超过年。

民国时代的国庆节又是什么样子呢?读一读许广平写给鲁迅的信就知道了:“南方的双十节很热闹,家家放鞭炮,挂青天白日旗,工会讲演,宣传革命,舞狮子,敲锣鼓,随处皆是。”许广平所说的双十节,即是当时的国庆节,从她信中可以得知,民国的国庆节一样红火。

但是且慢,许广平描写的只是南方的国庆节,没写北方的国庆节。在1927年国民党打倒北洋军阀以前,北方的国庆节其实是很惨淡的:上至北洋政府,下至黎民百姓,几乎没有人将这一节日当回事儿。每年10月10日到来,无非是机关休假一天,学校放假一天,临街商店挂出五色旗而已,绝不像南方那么热闹。为啥?因为当时南北割据,南方是国民党的地盘,北方是北洋军阀的地盘,而在北洋军阀心目中,10月10日武昌起义只是国民党的胜利,跟清朝末年曾经受命去镇压起义的北洋系无关,所以不值得庆祝。直到上世纪三十年代,国民党统一了南北,蒋介石清除了异己,国民党党义成为南北各级公立学校的必备教材,北方的国庆节才红火起来。

现在国庆节放假七天,民国的国庆节却只有一天假期。例如《鲁迅日记》中写道:“10月10日晴,休假,上午许季上来,午后李遐卿来,晚刘半农、宋子佩来。”国庆节到了,教育部(彼时鲁迅在教育部上班)给公务员们放了一天假,鲁迅只能用这天假期来会客,跟几个至交好友谈谈心。时至今日,台湾那边的国庆节仍然安排在10月10日,休假时间仍然只有一天(除非恰逢周末,才可能延长到三天),这正是民国时代的老规矩。

现在我们过国庆节,全国的学校一律放假,民国时代则不然,当时的教会学校在双十节到来之时拒绝放假,仍然照常上课,即使是在蒋介石的势力如日中天之时,京广沪等一线城市的教会学校也不在双十期间放假。如冰心夫妇任教的燕京大学、老舍任教的齐鲁大学、复旦大学的前身震旦大学,双十均不放假,因为这些教会学校的创立者和支持者大多坚持政治中立,平常只放寒暑假、年假和圣诞假,凡是涉及政治的假期一律排除在外,更加禁止学生参加与政治有关的活动,例如罢课、游行、闹学潮……

民国的国庆节有一点比较好玩,那就是贴对联。现在只有春节期间和红白喜事才贴对联,民国人过国庆也要贴对联。当然,也不是所有人都贴,主要是政治机关、政府干部和一部分热心政治的市民贴对联。其对联内容大同小异,这里略举两例,以飨读者:

一心一德与民更始,十月十日其命维新。横批:和平统一。

双十节为共和元日,亿万年祝民国长春。横批:大同世界。